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崇明島上自發興起“民間養老”模式 既有利也有弊

2021年09月03日15:21 | 來源:上觀新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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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標題:崇明島上自發興起“民間養老”模式 既有利也有弊

  “我要燒五個人的飯呢!”58歲的施惠琴是崇明向化鎮向化村村民。崇明人的廚房里通常少不了燒柴火的土灶,她家用的卻是液化氣和電飯煲。搭伙吃飯的五人,除了施惠琴和她丈夫,還有來自村里不同家庭的三位老人。她們吃住在施惠琴家,由她照護,每人支付一定的費用。

  這種自發形成的互助養老模式,崇明當地人稱“民間養老”。采用“民間養老”模式的,光向化鎮最多時就有4家,前后達10年光景。

  互助養老的興起,折射出島上養老發展模式選擇的多元化。以向化鎮為例,現有70歲—79歲的戶籍老人3795人,80歲—89歲1695人,90歲以上306人。雖然鎮公辦的養老機構設施完善、床位也有空余,但受觀念、經費、地理位置等因素影響,互助養老應運而生,農村地區對低端養老存在更多需求。

  如何探索適合農村地區老年人養老的模式?對目前自發形成的互助養老模式,是禁止還是支持?記者在向化鎮進行了采訪。

  “照料她們如照顧自己長輩”

  施惠琴照護的三位老人都是本村村民。兩位是她遠房親戚,一位是她的鄰居。

  85歲的毛彩琴眼睛不好,出門要坐輪椅,她的兒子在上海市區打工;80歲的王品芬患有輕度癡呆,出門也要坐輪椅,兩個女兒都在市區工作,她獨自一人留在村里;86歲的顧秀芳倒是可以自己走動,但是患腦梗,上廁所需要人照護,她的兒子、女兒都在市區工作。

  施惠琴是三位老人的晚輩,從小和她們的子女一起讀書、玩耍,“都是要好的伙伴,現在他們都在外面工作,母親年紀大了,就托付給我”。盡管快到60歲了,施惠琴卻精力充沛,說話嗓門大,頭發烏黑,笑起來一口整齊的牙齒。大家夸她年輕,她拍拍發福的肚子:“肚子大,皮膚黑,不像城里人呀,顯老!”

  她要做的事多且雜,一大早就趕到鎮上集市買菜。她家大院的菜園里種了青菜、番茄、茄子、芋艿好幾個品種。“也不能全吃菜園里的,要換換口味。”刮臺風那幾天,她一口氣買了好多菜,儲備在家里。

  她家很早就不燒大灶了,用的是液化氣。廚房里配了微波爐、電飯鍋、電水壺等電器,還特地打了一整面的壁櫥,里面疊放著一摞摞餐具。透過紗窗,看到一碗切好的五花肉。“今天的主菜是紅燒肉!”她笑著說,這是自己的拿手菜,平時還會給老人包蛋餃、蒸獅子頭、弄只烤鴨啥的,“反正每天都換花樣,如果燒魚,只能吃青魚,沒有骨頭嘛,老人吃起來方便”。

  院子里的晾衣竿上晾著好幾件衣服,洗手池旁有一口井,施惠琴就用這井水來洗衣服。問她為啥不用洗衣機省點力氣,施惠琴擺擺手說:“老人換下來的衣服不能混在一起洗。”

  三位阿婆都患有慢性病,毛彩琴患糖尿病、高血壓,顧秀芳患腦梗……施惠琴記著她們各自要吃的藥。別人提醒她:“最好找個本子記下來,誰吃什么藥,打個鉤。”施惠琴點點頭,聽進去了。夏天天氣熱,老人躺在床上休息,屋里開了空調,頭頂的電風扇也在呼呼地吹。客廳的墻上掛著一臺42口寸的液晶電視機,午睡起來的阿婆會看看電視,聊聊陳年往事。施惠琴如果手上沒活,也會和她們聊聊天。

  到了傍晚,太陽落山了,鄉村田野里吹來一陣陣風。這時,施惠琴放下手中的活,推著輪椅,讓阿婆出來乘乘涼、透透氣。腿腳好的顧阿婆自己走兩圈,活動范圍也就在宅前屋后。這也是老人們一天中比較愜意的時候。

  身兼數職的施惠琴,是大廚,是洗衣婦,是陪聊,還是看護員。她最勞神的活兒,是每天要幫老人擦身、換衣、清理大小便。老人床邊擺著一張古舊的木椅,仔細一看,是一把改裝過的椅子,坐墊下面有個便盆。老人內急時,施惠琴要來攙扶一把。所以,施惠琴和老人住在一起,老人起夜要方便,按一下墻上的鈴,她就爬起來幫忙。

  這些瑣碎而耗力的活,日復一日。“我這輩子就是吃苦耐勞。”施惠琴說,“幾位阿婆看著我從小長大的,我照料她們就如照顧自己的長輩。”她當然也有自己的考慮,老人在她這里吃住也支付一定的費用,一個月通常在1200元—1500元。這樣她就多了一筆收入。

  辦這個養老場所,家人里都很支持。一年里,丈夫有三個月在外打工,其余時間就幫她一起干雜活。在市區工作的兒子一家周末回崇明,也會搭一下手。這時,施惠琴就會感到輕松一點。

  簡易養老場所暗藏消防隱患

  施惠琴家住了三位老人,房間里卻擺著八張床。“以前最多時,屋子里住著七八個老人呢。”她說的是輔房,這是主樓旁的兩間平房。帶客廳的大的那間放著四張床,住兩位老人,小的那間也擺著四張床。施惠琴和另一位老人一起住,剩下的床都空著。

  這個輔房前年新裝修過,墻磚裝飾看起來挺新。“人工費漲得厲害,當時花了30萬元。”施惠琴說。

  相比之下,主樓顯得比較老舊。靠西邊的一間房堆著各種雜物,門窗的玻璃破損了,也不見修補。主樓廚房間打掃得挺干凈,但看得出有些歲月了。

  為什么主樓不舍得翻修,卻舍得在輔房上投入?

  按照崇明的習俗,主樓是主人居住的,施惠琴是為了半夜照顧老人才住進輔房。兒子回家時都住主樓。

  一般情況下,輔房的條件比主樓差不少,不少村民是用來放農具的。翻修前,施惠琴家的輔房也很簡陋,而這么多老人集中住在一起,隱患不少。

  “你知道的,崇明的房子都是磚木結構。耐火等級低。”向化鎮副鎮長周利說,輔房的消防通道狹窄,一旦發生火災,缺乏疏通渠道,如果按照養老機構的標準,這些輔房根本不達標。

  為了改善老人們的住宿條件,同時也提升安全系數,施惠琴家重修了輔房,屋外還裝了兩個消防栓。不過即便如此,離正規的消防標準還是有距離。

  崇明區類似這樣的互助養老場所還有幾家,有的人家輔房條件更差,集中照護的老人卻達八九位,這就引起了消防等部門的注意。

  民間互助養老,這是村民自發興起的新事物,卻給有關鄉鎮出了道難題:從情感角度上看,這種養老模式滿足了部分老人的養老需求,住在施惠琴家的三位老人,子女都不在身邊。如果獨自留老人在家,身體好還行,如果身弱患病,甚至沒有自理能力,這些老人該何去何從?而從安全等問題看,確實隱患重重。不僅是硬件設施沒到位,老人們的安全防護意識也很薄弱,一旦發生火災,這些老人如何疏散?

  “住的老人越多,規模越大,風險也越大。”崇明區民政局副局長楊中健說,因為消防等條件受限,要把這個互助養老模式合法化有一定難度,而政府部門也不能坐視不管。

  有幾家設施條件太差的民間養老場所一度被叫停,但是也沒有全部禁止,而是采取了較為寬容的態度,施惠琴家的幾個床位就保留了下來。

  公辦養老院還有些床位空著

  向化鎮上有一家公辦養老院,擁有40多張床位,但一直沒住滿。

  村民管這個養老院叫“福利院”。在傳統觀念里,往往將養老院看成是“孤老院”“老年收容所”“福利院”,不但子女覺得面子上掛不住,老人也不愿意去住。而把老人放到鄰居家照護,村民們倒沒啥說法。

  不過,村民們的觀念也在變化。鎮上在大力改造養老院,增加硬件設施,提升軟件水平。去年11月29日,煥然一新的向化鎮養老院落成,床位從改造前的40個增加到121個。

  鎮政府在價格上打出了親民牌。在市區,差不多品質的養老院,一個床位的收費標準在4700元/月左右,郊區則是2890元—4300元/月,而崇明更低一些,在2500元—3800元/月。

  “我們這個養老院,無論是硬件還是軟件,在崇明東部地區都排在前列,最高收費也不超過2900元。”周利說,向化鎮撥了一筆補貼,一般重度失能老人收費在2600元,包括床位、伙食和護理,如果是低保戶,再加上長護險補貼,最低1900元就可以住進來。

  村鎮干部一家家上門做推廣。品質大幅提升、性價比超高,新落成的養老院吸引了一批村民。一番權衡比較,不少老人選擇住進養老院。原來在施惠琴家托付的老人有五位,有兩位已搬進了鎮上養老院。

  養老院的價格有吸引力,但對有些家庭來說,還是太高。向化鎮人大代表龔麗萍是司法所調解員,調解過不少養老矛盾。按照崇明風俗,老人的財產留給兒子不給女兒。而老人進養老院的費用一般需要子女分攤。嫁出去的女兒不想分攤這筆費用,而兒子也不想獨自承擔,為了這事,有的家庭甚至鬧起來,僵持不下。而民間養老院正好解決了這個難題。

  “老人養老金每月1200元,鄰居家開的床位費,正好把老人這筆養老金抵消,家庭矛盾也就沒了。”龔麗萍說。“別小看這幾百元,老人就這么點養老金。如果子女條件也不太好,這可能就是一家人矛盾的觸發點。”

  有的家庭并沒有這個矛盾,但也苦于費用的門檻,有村民坦言:“我們看過新的養老院,條件確實好,雖然政府有補貼,但還是支付不起啊。”

  目前,向化鎮養老院121張床位已住進來90位老人,還有些床位空著。疫情期間,養老院管理比較嚴格,不方便家人探望。“有的老人覺得受限制,寧愿待在家里。”周利說,養老院的收費不算高,但相比民間養老還是高的。鎮上也在想辦法增加補貼,希望能為老人再減免部分費用。

  家庭互助養老納入政府管理

  按照崇明的風俗,上了年紀的老人不好隨意搬離。有的老人住在施惠琴家已經好幾年了,施惠琴也想辦個證,“沒有證件,算是違規經營,總覺得不踏實”。

  她知道這證很難辦,而村里把她家納入了日常管理。“村干部時不時上門關心,提醒我們要注意消防安全、食品衛生。有時叮囑我不要用老式蚊香,要用電蚊香。”

  周末,子女提著水果、蛋糕來探望老人,并關照施惠琴多做點好吃的。施惠琴叫他們放心,“都在一個鍋子里吃飯的”。托養費用是口頭商議的,他們沒有簽很正規的協議。施惠琴對這個并不在意:“都是鄉親嘛,有信任,有的三月一付,有的一月一付。”

  住在施惠琴家的老人失能失智居多,如果出現風險,怎么應對?這樣的顧慮也不是沒有。這幾年,她也遇到一些緊急情況。有位老人狀況不好了,施惠琴連忙打電話給她女兒,對方一邊從市區往崇明趕,一邊讓她先送老人去醫院。“我二話沒說叫了出租,把老人抬上去,開到城橋中心醫院,幫她先墊付了費用。”

  在崇明區,在家開養老院的一般都是夫妻檔。夫妻倆身體都要好,都是任勞任怨型。向化鎮上有一戶年近退休的夫妻,操持著一個家庭養老院,同時照護著五六位老人。今年,男主人心臟病突發去世了,女主人無力再辦養老院,就讓家屬把托付的老人都接回去了。

  施惠琴暫時沒有這樣的憂慮,她關心的是,如果這些老人接回去后,誰來照護呢?

  鎮上排摸了一下基本養老情況。目前,向化鎮80歲以上的老人占三分之一。未來五年中,有照護需求的老人將近200名,而當前鎮級養老院的床位數僅121個。現在的養老床位即使還空出不少,但接下來也未必能全部解決問題。

  “公辦養老院床位不夠,家庭互助養老可以作為一種有益的補充。”市人大教科文衛委副主任委員張辰認為,上海遠郊地區的老人一輩子生活在自己的村莊里,也期待在自己熟悉的家鄉安享晚年。她建議,政府能夠對這種托養模式加以規范,并研究通過民事關系引導托養雙方明確各自權責。“在崇明、松江等農村地區都存在這種模式,值得我們深入研究。”去年疫情防控期間,市民政局做過一次排摸,要求將這些場所參照養老機構納入疫情防控全覆蓋管理。在他們看來,這種依托熟人社區、非正式的托養模式,不屬于規范的養老機構,但其在客觀上滿足了遠郊地區農村老年人不離鄉土的托養照護需求。市民政局表示,總的思路是,要將其納入政府相關管理范疇,不能置之不理或簡單予以取締,而是要疏堵結合,引導其規范發展,并加強有關風險防范的宣傳,提醒托養雙方簽訂書面合同,引導老年人的子女履行監護義務。

(責編:嚴遠、韓慶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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